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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2011:河北青年诗人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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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河北青年诗人语录

 

       □郁葱 整理

 

    自2008年开始,诗选刊杂志社分别在张家口宣化、唐山迁安、邯郸磁县主持召开了三届河北省青年诗会。第四届河北省青年诗会2011年8月12日至14日在我的祖籍衡水召开。我们的诗会有一个特点:每一届参加会议的诗人都有近百人,而且除了特邀诗人和辅导老师,每一届都是本年度发现的新诗人。这给诗会增加了活力,也为河北诗歌积累了一个相当雄厚的后续梯队。每届诗会我们都安排与会诗人五分钟的发言,他们谈得很认真,从诗歌到生活,大家一般都放得很开,这也是诗会最为精彩的细节之一。从第一届开始,我都把他们发言的精华整理出来,与大家共享。从这些各具特征的观点中,我们看到,诗选刊一直倡导的先锋,多元、经典的创作状态已经形成,我们为此而兴奋。仍然有一些诗友的观点没有收入,待以后补正,其中如有删节和改动不当,由我负责。谢谢我年轻的诗友们,你们使我对诗歌有了更为深刻的体验和感受。

 

青小衣:如果把诗歌比作一朵花,我认为,这首先是一朵可以实现自足的花。    

    我们都知道,所有真挚的写作,都是面对自己的,是解决自己的问题的,正像骗人容易,骗自己难。我们在写作时,可能都会有一种心灵体验,有一种敬畏和警觉,那是无法复制的。因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清规戒律,或者说,我们都是孤寂惯了的人。所以,我认为,诗歌不是社交,是用来解决我们心灵上的问题的,是实现自我满足的一种途径。当我们的心灵出现问题,也就是当我们的内心鼓满喜怒哀乐的时候,我们这些痴爱文字的人,只有靠写诗,和自己对话,实现和解。尤其是当问题很严重的时候,我们往往会凭借诗歌,逼迫自己做自我抚慰。    

    当然,诗歌,在抚慰自己的同时,也可能会不自觉地抚慰别人。所以,我认为,诗歌,还是一朵可以实现共鸣的花。    

    诗歌的意义是自足的,但好诗往往都是超越了写作初衷的,也许开始与某些人某些事有关,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会成为自己,成为一件艺术品,实现共享。作为作者,这时,我们就不能再用自己的的思维来框住它了。当然,靠文字打动人,的确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做到了多少,或者,正是因为自己做的不好,我才特别期待有个人,让我看一眼他的诗歌,就迷途不返。    

    诗歌还是时光河流中一朵悲情的花。杨健说没有一首诗歌可以把我变成恒河。这是最悲伤的句子,他知道诗歌的局限。他知道时间的无情,而一个诗写者,必须思考时间这个问题。我的目的是写出的句子,如果能让自己在经过一段时间后再看,还不感到脸红,那我就满足了。这其实也很难,所以,现在,我只要求自己用气息写诗,不靠诗歌说谎,赞美生活,永远站在弱者一边,说他们想说的话。这样的诗歌,会让我避免羞愧。    

    总之,在诗艺上,虽然我常常感到诗歌的虚幻和残酷,但它是我给自己的生活添上去的,是按照我个人的喜好添上去的,就应该是最适合我的。尤其在诗写的过程中,收获还是丰盈和美好的,这又让我一直感谢上苍赐给我写诗的这种能力。所以,我不祈求它会为我添财添寿,只希望它能为我添快乐,添情趣,添真实,添睿智豁达,这就足够了。

 

刘厦:写诗是件复杂的事,因为它连接着个人生命基因的密码。写诗又是件简单的事,只要随心而遇即可。关于写诗的感受,我最想说的一句话就是:写诗是我爱的方式。
  我想每首诗的形成过程和写作初衷都是不一样的,这是因为诗歌在每位作者心中占据位置的不同。每个人都在用不同方式表达着对生命旅程的爱,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只要选择了承受和追逐,那力量的源头都是因为热爱。而我把热爱的倾诉交给了诗歌。
    我写诗已有十几年了。我开始写诗,并非受了某个人或某件事的影响,而是一种接近自然生长的状态。
    在我14岁夏天的一个傍晚,我望着天空白白的月亮,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我写下了今生第一首诗,就在那一刻我与诗连接了。就像一个人什么时候学会说话什么时候学会沉默一样,诗歌什么时候出现,我想是注定的,我相信诗歌是一些人与生俱来的生命特征。
  我觉得人生有两条路要走,一条路是脚在走,一条路是心在走。前者走向天涯,后者走向生命的深处。两条路的进程不成正比,但互相交织。完成心路的跋涉,才更接近生命的终极意义。
  我想,把我一生所有的诗连接起来,就是我心灵所走过的路。把我的诗和我的生活相加,就是我完整的生命。
  我认为在所有的艺术形式中,诗歌的语言是最具有穿透力的,所以最能承载生命的重量。诗歌的情感是最纯粹的,所以最能完整地表现生命的热爱。
  用诗歌来表达我对生命的热爱,就注定我将用悲悯的姿态关注生活,用积极的力量抚慰心灵,并且因此美好着。我为能与诗歌结缘而感到庆幸,并愿意用一生向它朝拜。


林荫一梦:我更喜欢将生活中最美好的东西、最理想化的境界用诗歌来表达,我不愿意将血腥、怨恨等灰色的事物写到我的诗歌里,我是一个唯美主义者,我喜欢书法、绘画、音乐,我感觉诗是最能和美的事物相关联和对接的一种文体,我想用诗为自己打造一个美好的精神世界,在诗里只寄存一些淡淡的忧愁、小小的欢喜以及一些美好事物对心灵的慰藉。我的博客中大部分是写的这类诗,因为我愿意让博客成为自己心灵的憩园,让它成为一片诗意的林荫,一个安放美好梦想的幽静所在。
    有人说,诗人都是孤独的。诗人的孤独主要来源于他以敏锐的觉察力走在了时代的前面,思想的先驱都是不容易被人理解的,而诗人也正得益于这种“孤独”,才能在某个黄昏静静聆听一只小鸟的歌唱,在某场雨后领略一片叶子凋零的悲哀,才能听懂一只秋天的蟋蟀对剩余生命的咏叹。而这些,在常人眼中也许全被忽略了,而诗人在“孤独”中恰恰巧妙地捕捉到了这份诗意,成为诞生一首诗歌最丰美的源泉。作为一个喜欢写诗的人我也不例外,我甚至有时候是很陶醉于这种“孤独”,有时候感觉在人群中反而很孤单,而真正一个人的时候才是思想最丰满的时刻。

 

云水:去拍荷花时,时值傍晚,蛩声初起,将暮色一点点剥开。当时随身听里放的是一曲《忧郁洱海》,缥缈的箫音、娓娓低诉的吉他伴着涛声,舒缓、清冽,也有着无尽的苍茫。而这旋律和眼前的景色在瞬时即融在一起,心息相通,铺开一片天地间的澄明。于是,随口吟出“解缆栖日落,清风看小荷”、“野塘夏欲晚、莲叶伞参差”。接下来,风在动,荷在动,眼睛、手和心也在动,诗歌也在诗歌之外的意韵里步入深邃。于是就有了“风清香自老”、“故园知何处?空杯是辋川”,有了“彬彬君子意,花开是少年”和最后这句“浪白云初起,惊时一抹秋”。
    诗歌和音乐,正如飞鸟鸣于瓦檐,是一种互为的姿态和欢喜。我爱音乐胜于诗歌,从早年的小提琴到近几年的钢琴,音乐早已经融入血脉。在音乐的溪流中,诗歌是平铺于水底的石子,被我随手捡起。或者说,诗歌是我在音乐中漫步时的呼吸,浅淡而素朴,我愿意她更清亮一些,更纯净一些。即使有痛,我也愿意反复濯洗,最终使之成为一块发光的水晶。

 

锦绣:诗对于我来说,就是自己寻找自己,发现自己,触及自己灵魂的一次最安静,最美妙的享受。诗歌已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是我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我可以是尘埃,可以是云朵/也可以是大海,并像它一样深邃一样辽阔/省略小小的恨,永远爱着——/一切高高在上的,一切低低在下的/爱着细腻的,真的,善的,美的/以及与它们相反但合理存在的”
    诗歌不能没有抒情,但不能一味地抒情。诗歌重在揭示生活,并应该竭力揭示生活背面的东西。

 

来小兮:始终认为诗歌是我表达自己的唯一方式。她属于黑夜、孤独者,是“黑暗中递过来的灯”(策兰语)。她低低地诉说,呓语般,让疼痛、孤独开出花瓣。每一首诗都是个我的胎记,以其独特性和凝聚力高于任何文学形式,又因诗人个我体验的不同,而不可复制。
    敬畏那些青春消逝、依旧热情书写的诗人。因为爱,所以沉湎。当诗歌成为你的呼吸、你的信仰、你的血液,还有什么可以替代的呢?
    从未问过自己,为什么写诗,就像从来没有想过梦境来自何处。“怀着秘密走在人群之中,我感到我与人群的距离。”日记扉页上的这句话,锈迹斑驳。那是一个18岁女孩不合时宜的孤独。这种宿命感,在此后远离文字的十几年里,从未离开。
    当我重新面对诗歌时,我是急于书写的的。然而技艺上的缺失,让我成为一个暗哑的词,灵感如同昙花一现,幸存下来的香气微乎其微,返回和追溯又常常无果。一方面急于表达,另一方面又枯竭无力,这种小咬噬无时无刻不左右着我的书写。钦佩那些天天写诗的人,惊诧于她们不断的诗情。写诗一年,零星的分行让我惭愧,更不敢把自己的书写提升到创作的层面上。
    一如既往,喜欢诗歌中的异质,那些跳跃、断裂,不易捕捉的东西让我沉迷。我不想把自己的诗歌界定,感觉任何形式和理论上的桎梏都会令自己的书写走上绝路。始终认为变化才是诗歌的源泉,不断走着,怀疑着自己;不断醒来,推翻着自己;不断变化,跨越着自己。
    靠近、疏离。成为我游离于诗歌的别样姿态。但无论写与不写,相信她都在那里,在离我伤口最近的地方,鲜活如初。
    又是一个湿漉漉的黄昏,从窗口望下去,雾气模糊着小城。远方依旧沉默,一如我的渴望。沿着黑暗,我们继续深陷,返回自己,和一个人的狂欢。

 

赵长在:直到现在,我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写的东西,是不是离泥土更近?与草木溶得更深?我愿意承担贫困,打击,嘲讽以及孤独。我经常问自己,究竟怀着一种什么样的目的?究竟要表达什么?为什么要写诗?我的诗歌是写给谁的?         
    谁才是她最终的读者?我一直反对自说自话。虚张声势。崇尚心与心的碰撞。崇尚彼此心灵的照应。感觉诗歌像我的朋友,又像我的仇人。
    我一直在路上。为了诗歌的常青,我始终隐藏着诗人的身份。我只是一个生活的记录者。诗歌的追随者。前面会发生什么,我无法预料。我知道,这是一条死路。踏上就再也无法停下来。
    希望在回去的时候,我朝拜的行囊里,能装满关于诗歌的经卷。

 

庞学军:诗言志,汝果欲学诗工夫在诗外,说到诗,脑子里先蹦出这两个短语。“诗言志”语出《尚书.尧典》,意思是:诗是用来表达人们的志意的。“汝果欲学诗工夫在诗外”源自陆游的诗《示子遹》。
    每天清晨我都有些念头,今天的念头是,如果身体和精神能分开就好了,身体起床做饭洒扫庭除,精神继续留在床上,或回味昨夜之梦,或营造醒着的梦。
    生活里有诗,是人类的大幸。人类中有诗人,是生活的大幸。既有油盐酱醋茶,又有诗书琴棋画,日子的滋味就是足料的,过瘾的。
    走在街上,心里哼着某首歌,忽然就用这个衡量起街上的行人来,嗯,这个女子心里是有旋律的,那个男子就没有,这位老兄心里是《欢乐颂》,那个妹妹可能是《孤独站在这舞台》。
    我们用这样那样的杯具品茗饮酒,杯具越来越讲究,茶和酒的品种名目也日新月异。可我一直认定世上还有一种更美的饮品,叫做诗意。它来无影去无踪,貌似迷离和神秘,但当我们安详下来,就看到了它们捉到了它们尝到了它们,诗意的存在让我们活得恣肆惬意芳泽隽永。

 

王柱山:面对浮躁与喧嚣的当下人们的生存境况,我认为放松身体,敞开心灵,是一种与世俗相处的最好方式。我的社会经验和阅历还不丰富,诗歌显得稚嫩、不成熟。但这不影响我对善与美的执着与坚持,诗歌是思绪的火花,是佛堂前的灵光闪现,诗歌是太阳光底下行走的圣洁体,它虽超越凡尘却不脱离众生,好诗歌应该是用虔诚的心做笔写出的,它的基调是爱,它的泉源是乡土。
                                                  
赵 旗: 一、诗的节奏和语调。诗的节奏是语言的呼吸,是受生命自身的状态、情感和情绪所支配的。印度大诗人泰戈尔说:诗、绘画、音乐,这些艺术的起点是什么?是人的呼吸,即人体固有的节奏。二、诗的敏感与发现。诗歌应具备敏感性和发现。任何时候有艺术敏感性要首当其冲。有的人善于发现被俗常掩盖的精彩,从生活中发现不易为人所发现的真正动人的东西,拍下来之后人们才发现还有这样好的东西。三、诗是语言的艺术。语言是诗的表现的最重要因素。在构思过程中极为重要。诗的根本语言是意象语言。不能像日常意识那样运用语言,必须对语言进行诗的处理。四、诗歌的思想性。思想是诗歌的精髓, 没有思想, 诗歌就没有灵魂。 要揭示现实与历史的矛盾。诗歌必须含情, 源于真正的生活灵感, 而不是凭空杜撰的。新颖独特富有启示性的思想,必然有产生此种思想的情感基础。五、诗歌的文学性。诗歌的文学性有别于其它体裁。有别于散文, 诗歌要求文字凝炼, 凝炼,再凝炼。六、诗歌的音乐性。诗是最富音乐性的语言艺术,和谐的音韵,鲜明的节奏,是诗歌区别于其他文学样式的一个基本特点。使自我的感觉世界和情感世界达到和谐与统一。七、诗歌的建筑美。诗歌讲究建筑美,就像三维地图和3D 电影,讲究立体感。诗歌表达的结构最好有意境, 意象,甚至有意象结构上的多层或多维的建筑美,而不是一条线。八、诗歌的精神。诗歌要讲究精神,没有精神的诗歌好比行尸走肉,徒有一具躯壳。诗歌要歌颂人类的真善美,鞭挞假恶丑。诗歌表达内容的应该是诗人对人生,真理和宇宙的潜在规律的揭示。

 

张立昭:在到前的跟诗歌的接触中,我觉得我获得的最大收获就是成长。虽然这之中也有写出一首诗后的喜悦,也有为写一首诗而焦躁的苦恼,但是我感到的是快乐,是充实。我刚来大学时有点儿浮躁,但是从去年的下半年开始,我变得踏实。这是诗歌所带给我的。我在每次专业课考试前都要拿出一本诗集来读,因为它让我镇静。看了一些诗集——有中国诗人的,也有外国诗人的——之后,我认为诗不可仅凭一时的热情去写,要有裁剪,要给你的情绪或者思想找到一个恰当的形式。就像音乐一样,慢节奏表示深沉、悲悼;快节奏则表示喜悦,甚至轻佻。我觉得诗的形式比诗的内容更重要。这只是两者相比较而言,并不是说内容不重要。有些诗会因为经典的内容而让你忘了诗的形式。比如里尔克的《沉重的时刻》。当然,形式的内容能完美结合是最好的,策兰的《死亡赋格》,我认为就是个很典型的例子。
    其实,在短暂的诗歌阅读和创作过程中,我还没有完全理解诗。我也只是觉得它可能是我这一生都无法离了的朋友。

 

易州米:其实很多次,我都在想,在这个纷繁的世界,我与诗歌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是我在创作诗歌,还是诗歌在帮助我?
     我喜欢校园里的这份工作,喜欢与青春、稚气、勇气近距离接触,我愿意为此付出努力,但这同时也就意味着每天的忙碌,对很多问题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寻找最佳答案。所以只有深夜才真正属于我,属于另一粒来自易州的米,属于诗歌。
    每个夜晚我与诗歌相处的几小时,窗外的街道不再熙来攘往,空气中的尘埃悄悄回归地面,无数相识不相识的人进入了梦乡,而我的心澄澈宁静。这个时刻我只想感谢诗歌,因为诗歌让我拥有了一种能力:与世界孩子一样的说真话!
    我的文字是简单的,我的表达是宁静的,缺点和不足更是显而易见的,很难归入真正诗歌一类,但我相信自己能坚持这样一直写下去,珍视生活给予的一切,把诗歌看作命运额外的馈赠。

 

一束星光:快乐是写诗的极致。我很想让我的诗歌和我美丽的女儿一样,总也看不够。我觉得诗歌是及其简单透明的东西,只是人为的披上了一些各式各样的外衣之后才变得模糊;我觉得喜欢诗歌于喜欢音乐,甚至于喜欢一个人都是没有区别的。喜欢就是喜欢,至于喜欢多久,一天,一年,还是一辈子……只要喜欢就好,不管用什么方式或者多少时间。在我眼里没有好诗坏诗,只有好心境坏心境,我相信有什么样的生活不一定有什么样的诗歌,但有什么样的心灵一定有什么样的诗人。
    在诗歌里,我的脑子游走在万物之外,我的呼吸也很畅达。我不用警觉地看世界,我无须提防身边人的窃窃私语,我是自由的。自由得想在暗夜里歌唱。这时候,就如有一位思想者,一位智者走到我的身边,与我对话。可能是一本书,可能是一曲低回委婉的乐曲;可能是一幅画,但更像是一个人。
    诗歌让我们走到一起,诗歌给我们带来那么多美好与憧憬,我也因为这种美好和憧憬而幸福着。在诗歌中我能体会到生命的沉疴,也能找到自己丢失的日子,甚至还能发现未到达的美好,这种快乐是不可思议的单纯。诗歌让我逃避了一次又一次女人之间的聒噪,我就这样美好的看着人间;在一个至纯至真的状态下,看人生。我觉得假如要想让自己的文字有生机,就要快乐地幸福地去写诗。写诗,不是谋生,但写诗可以消除我们谋生的痛苦,写诗能让我的生命不断更新,就如照镜子,看着镜子里的温暖。她告诉我生命是一种自信,我发现她比我自己完美。
    快乐就是写诗的极致。而真正的极致就是没有极致,那是生命的分享、存在,和延续,生命处于愉悦和满足。我喜欢捧着那些情绪的水,望着这些涌溢,把里面飞翔的快乐找出来。

 

邢志杰:诗歌要有一个鲜明的主题。诗歌是由感而发的,我认为一首诗从开始到结尾要有一条情感表达的“线”,没有这条“线”,就没有生动活泼的场景,诗歌就显得呆板。一首诗还必须有个“魂”,也就是说想表达的什么感受?然后,再根据所要表述的情感,用意象加以陪衬,而不是直接用平白的手法进行流水账式地铺述,那样诗歌就显得乏味了,容易造成语言没有弹性,写出的东西成了至理名言,哲理等,给人的印象就像是“码文字长城”,我认为这样就不叫诗歌了。
    诗歌是一种美感的文学形式。她要么在形体上绘成一幅隽秀的图画,给人刻骨的美感;要么在情感上挥发的淋漓尽致,在各种意象的连接和转换上力求做到清新、自然、顺畅,过渡和谐。并且在手法上力求新、奇、特,令人产生无限遐想的空间,以主题鲜明,形式多样、潇洒灵动,让读者读后产生共鸣。

 

霜儿:诗歌需要“入世”,“面世”,而不是一味的“出世”,“遁世”,自恋和矫饰的抒情;诗歌需要承担,和其他文字有着一样的责任和使命,或者说应该走在更前沿,因为诗歌是先锋的艺术。诗歌要承担,就需要首先做个“真”人,说“真”话,写“真”诗。
    诗歌的魅力在于它像一条射线,由一个点散发,下面的道路千条万条,而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句是什么样子,不知道它会给你带来怎样的惊喜和沮丧,这是诗歌语言的魅力和永远能焕发的新鲜和陌生的特点之一。
    诗歌是个体的经验,但只有上升到大众的经验,只有把个体情绪转化到大众情感的层面,才能被更多的人所认知。诗歌需要去尽量寻求这样一个汇聚点。
    我希望能在现实的土壤和诗意的表达、探索之间寻找一条这样的写作通道。做一只诗歌上的蝴蝶,在唤醒自己的内心和社会上做一次次微弱振击。

 

清寂的河:诗歌就是我心灵的出口,在文字里,终于平静下来。我的写的诗注重内心世界的挖掘,内心与现实的冲突和对立,婉曲细腻,直入人心,更多表达情感上的疼痛和失落,体现一种悲情的生命意识。如《吼吼哈嘿》这首诗,我发挥善于造境的优势,把情绪的潮铺排的非常波澜,放旷又妩媚,特别是整首诗在声音的通感中,起伏不定,把一种声音化为不同的意象,渲染出一种人世悲欢,沧海桑田,形象可感,甚为动人。不足的是,形容词过多,使全诗过于华丽了,这也是我其他诗歌中普遍存在的问题。

 

女贞子:26年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人活着为了什么?为什么我母亲喑哑之后还要承受精神折磨,在纸上、墙上用碳渣滓写一些无人懂得的语言,然后大笑之。尽管作为她的亲儿子,我依旧无法读懂她一个人的狂欢。
对于一个生命的舞蹈来说,他者永远都是误读的。我想所有诗写的运动,都像我母亲一样“在心郁结”,发而“手舞之足蹈之”。这也是我常常在读到好诗之后的那句感叹:诗歌是差感的语流,是人类灵魂的能力。
所谓差感,就是人类文化属性所限制,物质和精神的不同步性造成的失衡,正是这种差感缔造了美,而美是一种表现和补偿后的常态。我们永远在一个点上和这完美奇遇,然后匆匆的离开,又进入另一个漫长的纠缠和等待之中。
    诗写什么?那些对人类、自身有益的差感
    有一种说法:“一切皆可以入诗”。是这样的,但是美是有等级的,诗歌也是一样,什么都入诗歌了,那么不一定都是好的,要有度。
    诗歌(所有艺术)都要表现和补偿那些本质的起支配作用的,那些像尼采所说的强力意志,那些对于我们人类自身有益的差感。这一点肯定是不庸质疑的,因为我们只要去考察一下古今中外经典文本就会知道,他们之所以经典无不是因为他们集中表现和补偿了上述那些差感。
    回到现当代中国诗歌上来,有两种走向的,一个是群体意识,一个是个体意识,这两种意识状态的诗歌创作一直在摩擦,其实在个体的创作中也存在这种摩擦,当然事实是不可分割的。
    群体意识的走向,从遥远的年代就已经开始,一直保持着神灵般的神圣,有着社会、道德、伦理的良知和自省等等很有益的东西。但是有时候这种群体意识的无度会抹杀个体意识(这是必然的),使人们丧失个性,甚至是使人们丧失人性,把人们“神灵化”其实是一种“妖魔化的变种”。
    个体意识与人类同来,一个人来到世界上首先有的就是个体意识,他第一要做的就是吃奶,吮吸母亲的奶水,满足自己。个体意识表现着人们的个性和生命体验的独特性。但是一旦无度就会干扰其它生命的存在。这里在现当代诗歌中表现的最为过火的就是把人直接妖魔化。
   怎么写这个问题,也同样是个古老而常新的问题。既然现在认定她是差感的语流,那么语言必须能够表现或者补偿差感,也就是美。诗人于坚把诗歌的怎么写当成了诗歌的本质来对待。其实诗歌的本质是诗歌文本在整个人类文化中各种关系的总集。虽然大而复杂,但我相信它是可以认识的。


姜占领:我不是为写诗而写诗,享受独我的一点儿空间,无需奢侈繁华,默默酝酿自己的心境,让心随之飞舞从而抖落一身的疲惫……这种境界是无可代的。其实,更多的时候我认为我是在写日记。大凡日记都记录着私人的一些不便言表的内容,而诗歌不同,它是不可译的,唯独作者明白里面的一言一句。大声呐喊出自己的心声,让心灵相通的人共赏,既宣泄了自己的内心,又留住了回忆。
    其次,写好诗歌,别把诗歌看得那么郑重其事,当你爱上诗歌且诗歌爱上你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变得很简单—— 一个框架,用艺术的文字修饰有血有肉的感情就成了诗歌。
    最后,我希望年轻的时候我属于诗歌,白发苍苍的年代里诗歌属于我。

 

魂魂:对于诗而言,有时我觉得无话可说。诗是自然的,就象蜀葵开花,苹果结果一样自然。蜀葵说吗?她不说,她可以开七个颜色的花。苹果说吗?她也不说,她开过白色的花朵后,就酝酿着结果,秋天,她的果实挂了一树。真好,她们就是诗歌。她们的诗是内心的鸣唱,是梦的呓语。
    诗歌是浑然天成的,她就在那里,微笑着等着我们。我们不是作诗,我们是遇见了诗,一首遇见的诗,你又有什么话可说?这颇有点象禅,中国的禅,什么也不说,你就去做。什么是佛,穿衣吃饭而已,不要执问,也不要追究。如果你执着于佛,你心中就有了障。心中无佛,才能成佛。心中无诗,才能成诗。所以,禅讲自然,诗也要自然。但为什么还要讲,《大藏经》经卷浩繁,无非成佛两字,为什么要讲?《愣严经》中说,文字不过是指月的手指,你不要把手指当成月亮,你要通过手指找到月亮,然后忘记这个手指。诗歌也是如此,要讲也是手指,真正的月亮在你的心里,真正的诗也在你的心里,我只能告诉你,最终还得凭你自己去找。
    做诗其实是修人,要修一个诗人。佛说,人人都是佛。我看未必,这是一种宣传,不过想得到更多的信众。即使成不了佛,至少向佛也是良善的。对于诗人,我也说,人人未必是诗人。诗人一定是特殊的个性群体,这不是孤立,也不是划圈,而是自然的存在。诗人是自然存在的,不是教出来的,也不是打出来的,更不是写出来的。你本身就是诗人,你有诗人的气质,你学会写字,你一写就是诗了。而有的人,即使写一辈子文字,也不是会是诗人。我觉得写诗就是分泌,这分泌不是废液,而是象麝香一样的东西,象泪水一样的东西。象精血一样的东西,这种东西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也不是每时都有。诗是偶然的,奇特的甚至是运气的。我现在与其说谈诗不如说谈诗人,诗是玄之又玄的东西,说多了就象魏晋的玄谈,没了具体和方向,不如谈谈诗人,这种看得见摸得着的物体。我觉得做为一个诗人,或者说要想成为一个诗人,你必须拥有以下气质。只有苹果树才结苹果,不要谈苹果,先谈如何成为一棵苹果树,或者说什么样的苹果树才会结果。
    第一个关键词:自由;第二个关键词:个性;第三个关键词:植物和童话;第四个关键词:愤怒与感动;第五个关键词:现实感。

 

故园风雨:写诗,不能,也不应给它冠以一个冠冕堂皇的目的或理由,不然就有些做作或者背道而驰了吧,然而,我们又不能去违背客观事实。当我许多年里像幼年鲁迅一样,日日奔波于父母的病榻和“药铺”之间;当然为了生活,离开家乡,远走天涯;当然像一只蜗牛那样,为了一片叶子,苦苦攀爬的时候,累是有的,苦是有的,甚至颓然也是有的。走来走去,前方失去了生活的灯塔,我感觉自己马上就像一只泥胎土偶,好像风再一吹,就要碎了。便在这种时刻,诗歌忽然放射出一束尽管微小但却灿烂的光芒。每天晚上,散去了一天的喧嚣,读一点诗,写一点诗,慢慢让我忘怀了许多许多,眼前的一盏清灯也亮了起来。所以我曾经跟诗友戏言,我说你们写诗为了抒发或陶冶,我这写诗却像止痛,咧咧嘴,呲呲牙,就又是一个天明——看起来,写诗还可以治病救人,还可以成为一种精神上的支撑,这是大实在了。
    苏东坡有诗,“泰山秋毫两无穷,巨细本出相形中”,或许,我对诗歌的寄托未免有些“执”了。写诗么,写到佳处,就会举重若轻,就会信手拈来,无不是诗,无不是悟,正像一位诗友说过的,“写诗就是说话”,我觉得他的这句话是可以好好琢磨的。至于诗歌的理论和技巧,对于我这样一个写现代诗没有几年的人来说,不免过于艰深和玄奥,当然,也正在日渐一日地感悟中,我更愿意聆听诗友们的宏论,以增益已所不能!

 

高志刚:一直在思考:诗歌是什么?也一直在思考:诗歌应该是什么?
    第一个问题,答案纷繁驳杂,让人眼花缭乱困惑迷惘。倒是第二个问题的思考,让我眼前开始逐渐明晰了起来,让我开始逐渐回归自然,深入心灵。她就是她,是诗歌女神。她不讲经,她没有绚丽的光环和高筑的莲花宝座,她不要顶礼膜拜也不要任何追随,她好像无所不能又好像一无所能。所以诗人们只能驻扎民间。

 

阿步:有时,真的无法去顾及诗歌。有的时候,一个月都不会写一首。所以,我想我必须要承认,我不是一个把诗歌当做生命的人,至少目前不是。因为现实因为生活,我没有那样的资本。即使从初中开始,诗歌就已经陪伴在我身边了。曾有人说80后是垮掉的一代,是叛逆任性、追求自由的一代。但那仅仅是个别现象,我们不是韩寒,不是郭敬明,我们更多的人是赤手空拳闯江湖的打工仔,服务在祖国各地的农民工。虽然我们没有经历过父辈们的苦难,但是我们依然要去饱尝生活的不易。现在,我们越来越多的人,从农村走进了城市,领略着它的高楼大厦、灯红酒绿、车水马龙。那些繁华的表象就在我们面前,可是我们却只能以一个外来者的身份仰望着它。它给了我们希望,但是更多的还是残酷。
    我们要为自己的生活而负责,也要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在这种情况下,诗歌于我或者我们来说,更多的是一种倾诉,一种寄托。希望能够从中得到一点让心灵安静从容的力量,让自己不要在众多的诱惑面前迷失方向的力量。这也许是诗歌对于我的意义。
    虽然现在网络上诗歌论坛、博客、征稿、评奖等等进行的热火朝天的,民刊遍地,好像诗歌繁荣了。但是仔细看看那些经常在诗歌论坛里出没的人们,就会发现,他们大多数都是作协会员或者学生或者是工作生活比较稳定的,像社会上的年轻人这个群体很少有参与。甚至他们都不会去关注,不去看(至少我接触到的年轻人里面几乎没有看诗歌的)。说到底,诗歌还是和更多人群的生活脱节了。我们可以问一下我们自己的内心,在众多的诗歌中,我们又能记住哪些人的诗歌了呢?还是只是那个人名?这应该是个和时代有关的问题吧。
    都说一个诗人在成为诗人之前,首先他是一个人,一个拥有世俗生活和世俗需求的人。
    那诗歌和生活到底有什么联系呢?她改变了生活吗?改变了多少人的生活呢?
    忘记是谁说过这样的话,说如果一个人过了二十五岁还在坚持诗歌,那他就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诗人。今年我已经二十六岁了,我还在写着,但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一个诗人。也许在某一天,我也会像祝鹏他们一样因为生活而离诗歌远了,甚至终止了诗歌写作。但我会把它铭记在心里,就像是记念一场有缘无分的爱情。当然如果有幸能够继续写下去,我愿意我的每一行字,都是从我的心底流出来的。也许,我们每个诗写者都应该为自己的诗歌负责,就像对自己的生活负责一样重要。

 

婧芩:过来的30多年,在沧州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里,我先后经历了下岗、疾病、报考报社记者遭遇被顶替等诸多坎坷和不幸。我在心灰意冷之余很少再拿起笔来写点什么了,这一荒废就是十多年。其间为了某一天有房子住,为了孩子长大后上得起学,我与爱人摆过地摊,卖过小百货,也曾经为了开一家小书店寻找合适的进货渠道,我们一家人露宿北京街头。凄凉的秋风吹着瑟瑟发抖的一家人,我将单薄的外套盖在刚满周岁的儿子身上。苦难是最好的熔炉,它会将理想锻打的铁变成好钢,它能在人的生存底线上蕴育出真正的诗情。
    我始终不认为只有拿起笔杆子的人才算诗人,每一个有生命的人都是诗人,包括人间万物。万物各有诗心。当一个建筑工人行走在脚手架上垒砖砌墙,当一个农民在土地上为每一株作物排列出整饬的队列;当一位教师在讲台上挥汗如雨,为莘莘学子解道授业;当一位飞行员驾驶着银鹰穿行在祖国960万平方公里的领空,留下蔚蓝色脚印;当一位医学专家拿起灵巧的手术刀,完成一个个高难度的手术解除了病者疾痛;当一只只小蚂蚁为家族搬运食粮;当蜜蜂酿出心中万点蜜;当蝴蝶翩翩飞过庄子的梦境;当古老的月光穿透了流年照着今世苍生。我们会觉得这就是海德格尔所说的:人,应当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诗人,首先得有一颗闪亮的诗心。
    诗是大千世界的灵魂,万古不灭。它就是潜居在你我灵魂中的水与火焰!
  
苍凉逐梦:我不是诗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是一个被世尘喧嚣覆盖或者淹没的俗人。很多时候,我在摸爬滚打潜心营专,为那些现实而功利的目标献身。
    似乎这就是一种快乐,在获得名利和物欲享受之后。然而,事实远非这样。太多的恍惚和迷离,太多的困惑和忧伤一直困扰着我。那是在黑夜,当奔波了很久独自驱车回家看到万家灯火的时候,当结束了酒宴应酬不经意间抬头望见满天星斗的时候,当深夜难眠捧起枕边布满灰尘的诗集痴痴凝视的时候,往往有一串一串凉凉的东西滚过我的脸颊。
    这时候,我知道,我的心灵痛了。我还知道,这种痛是肿、是涨、是满,是一种憋屈的难受。我必须打开什么,疏通什么,流泻什么,才能让我的心灵得到轻松和缓解。
    就这样,诗歌来了。我用诗歌打开了我紧紧关闭的心灵。我总觉得心灵是另一个自己,这个自己远远比我可爱,她单纯、热情、真诚、无私。我终于发现,我原来还有很多纯真很多美好,原来我还能是一片蓝天、一杯清水、一根青草。诗歌作为媒介,让现实的我更加靠近心灵的我,在诗歌面前,我们合二为一。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激动啊!无数个深夜,当我摘下诗歌的星星照亮周遭的时候,我的心中波涛汹涌万马奔腾,那种撩拨那种刺痛那种渲染那种舒心,远比谈成一桩生意或者拥有一件珠宝更让我欣慰和快乐。就这样,我爱上了诗歌,如醉如痴地爱上了诗歌,一发而不可收地爱上了诗歌,义无反顾生死相依地爱上了诗歌。无论多忙,我都会想念诗歌,哪怕只打个照面哪怕只寒暄几句;无论多累,我都留出一片天地蓄养充足的精神,与诗歌长久地促膝。
    我是一个商人,一个不折不扣的商人。如果说在我的人性之中,或者说在我的商业往来中,还存有善良真诚悲天悯人的因素,我相信那是诗歌带给我的。不由得,我这个商人跟“儒”搭上了一点点边,成为一名儒商是我作为商人的最高追求。我希望,隐在每个人心底的诗歌种子都能裂变、抽芽,长成参天大树。接下来,我希望这些大树的绿荫各个相连,在绿荫之下,仰望天空更加透明,俯首流水更加洁净,捧一捧鲜血更加火热,向一张张笑脸望去,心,更加惬意更加澄明更加从容。
   
失忆的糖果:阅读诗歌会让我们感动,而写作诗歌却常常让我们流泪。写诗的过程是自我的,自由的,让我的性灵得到升华,诗歌作为生活之外的世界,从中得到了很多快乐。其实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诗意的世界,小时候我们会为一片浮动的云朵凝神神思,会为一只蝴蝶断掉翅膀而伤心感怀,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琐碎的生活用厚厚的尘埃把我们心中的这块丰茂而柔软的诗情圣地覆盖包裹起来,因为远离诗情生活变得单调乏味,甚至日渐庸俗:我们为了名誉和地位去勾心斗角;为了权力和利益伤身劳形。渐渐的生活的负累让我们忘却了自己曾经有那样善感柔软的人之初性情。当我发现生活的层层包裹让我远离诗情的时候,这可以说是经历了生活的种种以后,也可能是一个午后的顿悟,也可能是哪一个春天花树盛开的瞬间,我发现原来生活的原本不该如此空洞和乏味。生活之外任何瞬间,任何境遇,我们完全可以释放自己,完全可以看得到生活之外诗意世界那些有趣的花朵。诗歌真的是花朵,多彩的,多变的,且是空灵广袤的世界。写诗这件事情,让我的生命变得丰满有情趣。当然,这并不意味放弃生活,而是让生活变得更加美好。因为坦然生活,我的诗歌开始富有感情,开始打动自己的同时去感染读到我的诗歌的人,所以现在生活和写诗这两件事情我无法舍弃任何一个,这两件事情融合着,正在交织着我的诗意人生。 
    写诗可以不追求成就,但必须追求成就感。写诗和生活一样,用心写用心活着才会发现其中的乐趣。生活中你可以关爱很多人和事, 解决很多难题,没有关爱生活中得到再多物质也不会快乐,写诗也同样要付出关爱。台湾作家张晓风曾说:“......他们手中捧着火苗前行,那火苗便是文学。那烫的人手心灼痛欲焦的文学。你忍受,只因在茫茫荒郊、漫漫长夜、风雪相侵、生死交扣的时刻,舍此之外,你一无所有”。诗人痖弦也曾说过:人生朝露,艺术千秋,世界上惟一能对抗时间的,对我来说,大概只有诗了。
     生活因为诗歌平稳有秩而不乏大欢喜,生命因为诗歌变得轻盈丰茂充满幸福。

 

梁瑞云:我觉得真正好的诗歌是用心和生命来抒写的诗歌,有什么样的心境那么我的诗歌就有什么样的意境,真正做到字由心生,我今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像诗歌一样,美好而纯净的活着。在写诗的过程当中呢,我总结了三句话,第一句:诗歌在我的眼里,既不是雍容华贵的牡丹,也不是被忽略不计的狗尾草,它恰恰是开在最高峰的天山雪莲花,高贵而圣洁。第二句:诗人不是疯子,真正的疯子,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没有自我意识,而诗人太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专注自身的感受。第三句:看完一部好的小说就像饱餐了一顿丰盛的家宴,让人充实。读一首好的诗歌,就像喝了上好的美酒让人迷醉不知归路。

 

禾泉:今天,当我看到刘厦这样身有残疾的人,还用自己的生命写诗。我写下:以诗歌的力量!
    今天就以诗歌的力量,去展示我们的才华,充实我们的精神世界,完成我们的生命走向;以诗歌的力量,让我们为这个时代呐喊;为我们平凡的人生呐喊!
    当我们以殉道者的身份接引诗歌的时候,我们已别无选择,我们是诗歌的圣徒,是诗歌的孩子。在我们的心灵深处,爱是纯洁的,爱也是宝贵的。作为诗人,虽然我们没有太多的物质去保障我们所钟爱的诗歌,但我们有精神的火焰,让诗歌获得温暖,获得永恒。我们的精神世界是富有的、饱满的、充满激情的。我们用自己纯洁的灵魂去滋养我们的诗歌,让她走在太阳升起的每一个早晨!我们捍卫诗歌的崇高与完整,不允许有媚俗的、低级的、虚伪的东西去玷污她,侵犯她,占有她。
    写诗就是说话,就是一种生活的诗意绽放,也可以说是对生活的揭发;对灵魂的拷问。
    一个诗人如果不去写诗,他的心是空虚的,没有灵性的。写诗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消除生存的孤独,为了自己的灵魂能获得安宁,获得美妙的释放。写诗使我们看到了生存的希望,有了寄托,有了方向。写诗培养了我们热爱生活的美德,激发了我们创造这个世界的智慧和勇气,使我们一步步靠近于真、善、美的人生至高境界!
郁葱老师曾写过《这条路上还有那么多人》:我们的文字让人心灵纯粹/作为一个能抒写它的人,真的幸运。/内心还有一部分是自由和轻盈的,/那么就多一种理由快乐。
    是呀,我们就去写诗吧,我们就去快乐吧!

 

东方明月:发言的时候,最难讲的总是第一句话,还好,我的第一句话算是讲过了。1996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波兰女诗人维斯拉娃*希姆博尔斯卡在她的获奖演说词《诗人与世界》中说到:假如是一名真正的诗人,他必须不停地对自己说“我不知道”。今天,面对诗歌,我似乎也不知道我该如何说出自己的体会和感受。几年来,因为经历,我写了很多诗歌,同时,诗歌让我经历了许多,成熟了许多。想说的话很多,面对诗歌,我要说出的只能是一个真实的自己。
    什么叫做诗,诗歌到底是一种怎样可爱的东西?曾经一遍遍阅读智利诗人聂鲁达一首题为《诗》的作品,他写道:
    就在那时候……诗来寻我。我不知道,不知道它/从那儿来,冬天或者河。/不知道它怎样来,什么时候来,/不,它不是声音,不是/言语,也不是静默,/可是我听到呼唤,来自大街,/来自夜的枝柯,/在人群里/在烈焰中/或者孤独的归途上,/它突然出现,没有面孔的,/碰了我一下。……跟着,我看见天空/猝然/剥裂着/敞开/行星/搏动的树木,/有洞口的阴影/被箭头、花和火/刺破/浩荡的夜,宇宙。……/而我,渺小的生命,/沉醉于无限广漠的/星空,奥秘的/标记和形象/我仿佛完全附属于/那深渊,/随着众星旋转,我的心在风中起飞。
    聂鲁达的这首《诗》告诉我:诗歌就是这样一种无形之物,是一种无休止的动,如同突然吹打着我们心胸的风,忧伤地要求一个诗写者去拥有一种呼唤和预言。而这种“动”和呼唤以及充满了神性的预言,让我觉得——自己离诗歌很近,也很远。
    慢慢地,我发现我离诗歌越来越近了,不仅仅是在外在的形式上,而且是从心灵上切实贴近了诗歌,在写作上由以前的外露张扬慢慢变得沉静内敛起来,不断地尝试着一些写作手法,前面,我还提到了总觉得自己离诗歌还很远,这么说,是因为,通过几年来的诗歌阅读和写作,我越来越意识到:好的诗歌所反映的其实正是本质意义上的世界,一个优秀的诗写者通过文字的表达,通过生命经验的不断更新和上升,透过自己的生存空间、周围环境和社会表象的变化与发展,剖析、透视和认识到这个世界本质性的东西。诗歌不仅仅是为了探究世界本质,更是通过探究去传递人类终极的意志、能量、爱和情怀给更多有缘的人们,以提升自我和共同的认知以及灵魂的美好品质。我意识到作为一个诗歌爱好者、学习者、写作者,自己距离诗歌所反映的世界的本质性和诗歌的真正意义还是有相当距离的,也就是说自己对于世界本质性的反映和抵达尚须经过个人不断地探索、付出和努力,才能不断地靠近人性之美和人间之爱……我想,一个诗人的诗肯定有一个出处或者来源。这可能是一个并不能轻易回答的问题。但有一点应该是肯定的,一个尊重自己的诗人,他的诗首先来自于他自身。最真实的是自己的生活,当诗歌成为一个诗人生活的一部分,这并非一件不值得的事情!
    很多时候,感到诗歌写作更像一个深深的洞口,它会把一个写作者以一种无形之手拽入其中,以一种莫名大的力量吸入其中,不管你有没有做好这个准备,一旦你开始了写诗,你差不多就注定要在黑暗中摸索,抗争。事实上,当你开始写诗的时候,你和你的生命的关系就发生了不同于以往的变化,和周围,和世界也已经发生了变化。甚至于,世界本身也发生了变化,因为,诗歌已经让你从以往的寻常状态中挣脱了出来你在诗歌中不断反思自己,突破自己。
    生命是一种感受,是一种小心翼翼的攀登和跋涉,也是一种酣畅淋漓,这些都可以在诗歌里,在那些灵性的文字里获取。一旦你热爱上了诗歌写作,你就处在了一种平静的漩涡中,会觉得自己离这个世界很近,因为你摸到了生命核心意义上的东西。诗歌也会让你觉得离世界很远,因为只有当你超脱站身在一定的高度之时,你才会看到纷繁世界背后的真相。
    是的,就是在这些时候,你离诗歌很近,也很远。诗歌离你很远,也很近!

 

冰凌花:于我,诗歌是有多重身份的。孤独时,它是最好的伙伴。压抑时,它是最宽敞的心灵出口。疼痛时,它又是最有效的止痛良药。它是爱人、是朋友、是骨肉亲情,是无数个自己甚或敌人。更确切的说,它是我的又一双眼睛。它让我把万物否定、重新看清、解读、引领我走向事物的深处。它让我打开未知的,又发现已知的不同;它让我发现自己不仅在此处,也在人群,在任意的别处,陌生地生长在万物之中。
    于诗歌,我是心怀敬畏的,又是自我封闭的。唐山著名诗人东篱(我的老师)说,诗歌最终要和生活发生肉体关系,纠葛甚或对抗,切入并竭力揭示生活背面的东西,因而他崇尚在场、发现、思想、力量及气象,并希望一切都是朴素自然的呈现。而我的文字都在头脑这个小容器里,很少与现实生活发生碰撞。所以长久以来,它们只是我自己的乌托邦、小呻吟,有着自生自灭的隐私性。我知道,我必须要把旧有的容器敲碎,让悬浮的文字落到地面上来,不再让爱恨、忧伤或者愤怒与生活绝缘。
    郁葱老师在微博中说,“如何能把诗写得好一些?除了阅读,我给的建议是使自己成为一个思索的人,思索产生奇迹。”我对此深深赞同,也感同身受。相信很早前就开始习诗的人,多被早期的朦胧派影响。彼时,我的诗歌仅仅是从心灵到手指的范围,文字皆浮于心情之上,虚华、空洞、像一颗水果臃肿而没有长出果核。而现在,更多时候我需要静下来才能写诗。安静易于思考,思考能让我们找到情感和思想的真正归属,并真实、朴素、干净地还原它,而还原的过程就是奇迹产生的过程。因为这个过程中它已经有了作者的脉博、血液和体温。

 

终蛰:我认为诗歌的内容无外乎三种:或歌颂、或表白、或倾吐,无论哪种,都是抒发作者的真实情感;诗歌的对象有三个:于社会,于人群,于自己,诗人写诗的思维,是“合为时”的,体现一种现实的思想,即使写虚幻,也是诗人内心的现实写照;诗歌的本质,是诗人的呐喊,是诗人内心理性与非理性的碰撞。没有好的诗人,就没有好诗。每当遇见诗友,问我是否还在坚持写诗,我说,写诗用的是心情,不是耐力。我写诗,是用心去写的,是因为我有写诗的心情,我正在享受着写诗的幸福。一句话:心路更比诗路长。

 

青山雪儿:诗歌的本质是生命,或者说,诗歌就是生命本身。生命是一种独特的感受和感悟,而写诗的过程,是一种心灵简化的过程,是一个清洗心灵的过程,它将一切多余的除去,只留下性格中的最纯真的真金。因此,我更愿意做一个真实的诗人,忠诚于自己真实的生活,忠实于自己的诗。我说过,只要是经得起想,经得起品,经得起砸的诗,就是好诗!我非常喜欢读诗,没有诗读比写不出诗来,更让人难以忍受。用心读诗和用心写诗都是一样的,总会让人上瘾。不能让人上瘾的诗,不是诗。我相信,只有诗的感觉,才能还原生命的本来面目,并把我们带向更加广阔的空间。
 
星烛:诗歌,是一种相对自由的文体,内涵和外延极深极广。在写作上亦没有很固定的格式。语句对于深意的表达,现时多是表象性的,与其他文体截然不同。
    诗歌应该无所不言,无论写人、写事、歌吟和平、祈祷命运、期许未来、述说心河之意……等等,所有存在都是写诗的素材。要写出好的诗歌,先要看清自己,看清周围的人和事,看清社会。无论她是对的,或是错的,诗歌,应该客观地去体现她,正如于坚老师的一句话:诗歌是“无”。是的,“无”不是不写诗,而是不掺杂主观意识地去写,不掺杂个人偏激地论点。也就是客观地用诗记述这个世界。
    话虽如此,我的诗歌不算好,还显偏激,有些灰暗。我爱这个世界,爱,太爱,所以我恨她每一个微小的瑕疵。这是我的幼稚。但我在追求自己的个人风格,既不拿别人的诗来抄,更不描红似地去写。我期待我的诗歌,以朴素的叙述显示日常生活的质感和深度,并且有着生活的趣味和起合转承的偶然意味,于本质的生活当中,传达出具体而又真实的人生况味和生活品质。诗歌的魅力要学习我的老师,诗人东篱,曲径通幽,没有功利、热爱、仇恨以及不愿意,这样的诗可以脱下衣服在大海里游泳,赤裸心灵的本身,没有任何掩饰。我将会用一颗更宽阔、更善良、更宽容的心去写我的诗歌。
    端正品格,我当视其为写诗的真正要义,我会像老师们学习,做一个无私、善良甚至有些不落凡尘的精神境界的人。

 

2011年8月12日——13日 衡水

 

 衡水湖上,荷花淀边:郁葱 相金科 刘家科

泛舟衡水湖上,畅谈诗艺和友谊


诗会现场:我的诗友们之一

诗会现场:我的诗友们之二

诗会现场:我的诗友们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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